畜:驯顺。2中牟:赵国地名,在今河南汤阴县西。文学:文献典籍。3锤:三分之一。4中(zhònɡ):合。5被:通“披”。6周:曲。7威:通“畏”。
第四,可以得到利益的地方,民众就归向它;可以显扬名声的事情,士人就为它卖命。因此在法制规定之外的功劳如果给它奖赏,那么君主就不能从臣下那里得到利益;在法制规定之外的名声如果给它赞誉,那么士人就被这种名誉所鼓励而不使自己顺从君主了。所以中章、胥己做了官,那中牟地方抛弃田园而跟着学习研究文献典籍的人便占了这个城邑的一半;晋平公敬重叔向,坐得腿痛脚麻也不敢损坏自己礼貌的坐姿,因而晋国那辞去官职不再依附权势而去仿效叔向的人便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中章、胥己、叔向这三个人,如果他们的言论遵循法度,那么他们不过是在宣讲一下官府中的文件法典;如果他们的行为符合国家的政情,那么他们不过是遵从法令的良民;赵、晋两国君主对他们的礼遇也实在太过分了。如果他们的言论背离法度而行为又不切实用,那么他们就是违法的人,两国君主又为什么要敬重他们呢?敬重这种人,国家活该灭亡。况且那些隐居在家专门搞学问的人,国家太平无事的时候他们不用气力去从事耕种,国家发生战争的时候他们又不披上铠甲为国作战。所以如果敬重他们,就会使人们懒得再去建立耕作和打仗方面的功劳;如果不敬重他们,那么他们又会歪曲破坏君主的法制。因此,国家安定的时候,他们就尊贵显赫;国家遭到危难,他们就会做出像屈公那样胆小怕死的行径来;君主从这些隐居在家专门搞学问的人那里能得到什么呢?所以英明的赵武灵王肯定了李疵察看中山国之后所作出的分析。
32.0.5五、《诗》曰:“不躬不亲,庶民不信。”傅说之以“无衣紫”,缓之以郑简、宋襄2,责之以尊厚耕战。夫不明分,不责诚3,而以“躬亲”位下4,且为“下走”、“睡卧”,与夫“揜弊微服”5。孔丘不知,故称“犹盂”;邹君不知,故先自僇。明主之道,如叔向赋猎与昭侯之“奚听”也6。
所引诗句见《诗经·小雅·节南山》。2缓:放松、懈怠。郑简:郑简公,名嘉,春秋时郑国国君。宋襄:宋襄公,名兹甫,春秋时宋国国君。3诚:通“成”。4位:通“莅”,统治。5揜:同“掩”。弊:通“蔽”。微:隐微,隐蔽。6叔向:见23.35注。赋:授。猎:当作“禄”。昭侯:见7.2注。
第五,《诗经·小雅·节南山》上说:“君主不身体力行、不亲自挂帅,群众就不会相信。”齐王的太傅用“君主自己不要穿紫色衣服”的劝告来解说这两句诗,但我们可以用郑简公放手让臣下去治理政事而终身无祸以及宋襄公亲自参加战斗而受伤致死的事实来怠慢这两句诗,更可以用君主崇尚亲自参加耕种战斗会陷于劳苦危险的境地这种道理来指责这两句诗。君主如果不去明确君臣双方各自的职权名分,不用法令去督责臣下完成本职工作,反而用“身体力行、亲自挂帅”的办法来统治臣民,那就会去做“齐景公下车奔跑”、“魏昭王困得打瞌睡”之类的傻事,以及那“隐蔽自己的身份而穿着平民百姓的衣服亲自到民间察访”的事。孔丘不知道君主不必以身作则的道理,所以说“君主好像盂”;邹国的君主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先羞辱了自己。英明君主的治国原则,就得像叔向分配俸禄和韩昭侯懂得“怎样来听取意见”那样。
32.0.6六、小信成则大信立,故明主积于信。赏罚不信,则禁令不行。说在文公之攻原与箕郑救饿也。是以吴起须故人而食2,文侯会虞人而猎3。故明主表信,如曾子杀彘也4。患在厉王击警鼓与李悝谩两和也5。
原:地名,位于今河南济源县西北。箕郑:晋国大夫。2须:等待。3文侯:见22.11注。虞人:掌管山泽的官。4曾子:见21.12.2注。5厉王:见13.注。李悝:见30.0.3注。和:军门,指壁垒中的军队。
第六,小的信用成就了,那么大的信用就能树立起来,所以英明的君主不断地积累在遵守信用方面的声誉。赏罚不守信用,那么禁令就不能实行。这种论点的解说在晋文公攻打原邑和箕郑救济饥荒。因此吴起一直等来了老朋友才吃饭,魏文侯一定要碰头虞人去处理打猎的事。所以英明的君主表明自己遵守信用,就像曾子杀猪那样。不守信用的祸患在楚厉王乱敲报警用的战鼓和李悝欺骗左右两个营垒中的军队所造成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