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到武城,听到弹琴唱歌声。孔子微笑着说:“杀鸡哪里用得着宰牛的刀呢?”子游回答说:“以前我曾听夫子说过‘君子学习礼乐就会爱护人,老百姓受到礼乐的教化就能够遵守法度而容易治理啊’。”夫子说:“你们几位听到了吧!言偃的话是正确的。我刚才只是同他开玩笑罢了。”
朱子曰:“子游所称,盖夫子之常言。言君子、小人,皆不可以不学。故武城虽小,亦必教以礼乐。”“嘉子游之笃信,又以解门人之惑也。治有大小,而其治之必用礼乐,则其为道一也。但众人多不能用,而子游独行之。故夫子骤闻而深喜之。”
如何评价政绩
礼乐教化,政事之本。“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礼乐之用,就在于使君子与小人各有其用,各安其分。民贫则疾,家富则和,民富则礼乐自兴。
执政者总是为了留名万世而努力地要在其任上做出“政绩”,以求不朽,历来如此。“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已经成为为官者根深蒂固的理念。那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俗谚更被广为流传,家喻户晓。不论其本意如何,总被当官者和老百姓所乐道。尤其近年来,政绩思想更为社会所注重,成为决定官员晋升的重要依据,从而使政绩成为衡量一切的砝码。所以,大凡为官者,为了仕途的通达,总是以做出政绩为目标,一级一级加压考核。
干事业,本无可厚非;为民谋利,更应该提倡。然而求政绩的方式,则有君子与小人之别。君子为政,谋求教化润泽,不扰百姓,使百姓深受其惠泽而不觉,劳其精力而不怨,政通人和,经济发展,风俗自化。然而利欲熏心之徒,则在其急功近利思想和个人名利思想的左右下,注重于形式上的轰动效应,为了所谓看得见的“政绩”,违背客观、脱离实际,一味蛮干,以求在短期内做出政绩,彰显其能。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说,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公山弗扰:季氏宰。与阳货共执桓子,据邑以叛。
公山弗扰据守费邑发动叛乱,召任孔子,孔子准备前往。子路不赞成,说:“既然没有地方去实现自己的抱负也就算了,何必要到公山氏的地方去与反叛者为伍呢?”夫子说:“召用我的人,他岂能是平白无故地征召我?如果有人真正能够任用我,我将使周朝的道德礼仪重新复兴起来。”
程子曰:“圣人以天下无不可有为之人,亦无不可改过之人,故欲往。然而终不往者,知其必不能改故也。”
接受命运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对于某种无法改变的习性,我感到一种宿命的无奈。既然此生命定如此,那么就让自己的心灵平静下来,保持自己高洁的本质,何必自污形迹?苟无所往,则独善其身,何必与宵小之徒为伍?即使此生不能实现抱负,默默于尘世,也并非就是虚度,何必急于进用而饮鸩止渴?
成就人生的方向并不只此一途,既然无从进用,那么就转身离去,别寻出路。天地宽阔,道路众多,任何一个方向,都能够面向太阳,何必固执一隅?人生既需要固守,也应能够放弃。固守的是做人的原则,放弃的是虚妄的诱惑。人生只有勇于取舍,才有可能成就事业。人生价值的实现,固然在于奋其志以展宏图,但是,如果没有自己的舞台,那么,就让这一切淡淡地逝去。没有必要耿耿不安,跃跃而欲试。颜子说:“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虽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夫道之不修也,是吾丑也。夫道既已大修而不用,是有国者之丑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后见君子!”(《史记·孔子世家》)